歐陽院長並不確定自己剛剛那番話是否惹怒了沈輕言，所以臉上的表情停頓了一下。

不過沈輕言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動怒的人。

甚至可以說，在很多時候、對待很多事情上，他比灰鐵三角洲的其他總教官都要仁慈得多。

當然，這是因為他本身在意的事情就不多。

只要沒有觸犯到他的底線，他一律可以當做沒發生。

沈輕言說道：“我知道，有很多人說我們是戰爭販子，說我們販賣的不是武器，而是戰爭和混亂。”

歐陽院長沒說話。

很顯然，他是認同這個觀點的。

沈輕言笑了一聲，“但您有沒有想過，灰鐵三角洲的軍火，一直以來都是流向可以合法售賣軍火槍支的地區。

我們是生意人，僅僅只是生產並且販賣商品，以獲取收益而已。

一個人，用菜刀殺了人，難道要把那個賣菜刀的人判死刑嗎？”

歐陽院長下意識問道：“你真的能確保灰鐵三角洲生產的軍火，一定會被賣到可以合法販賣軍火的地區嗎？”

“當然。”

沈輕言毫不猶豫的說道：“在槍支販賣不合法的地區販賣軍火，會增加很多很多運輸以及人員成本。

我們早就在全球大部分合法地區拿到販賣許可證了，何必再去冒這個險？”

這話的邏輯其實很簡單。

可以合法販賣的地區，當然是一切都好。

但如果當地禁槍，那麽他們在運輸過程中，貨物可能被查封、人員可能會被抓捕。

而買家也同樣承擔著巨大風險，市場也相應更小。

這樣一來一去，成本太大了，甚至可以算是賠本買賣。

沈輕言微笑著說道：“灰鐵三角洲向來敬畏規則。”

歐陽院長深吸一口氣說道：

“研究院那邊，很多項目我都沒有直接參與，但可以確定的是，有人在研究核武以及具有精確制導系統的導彈。

一直以來，我都是持反對態度，但他們還是秘密開展了這個項目。”

“嗯。”

沈輕言點點頭，並不驚訝。

他轉而問道：“國際物理研究院想要搞出這些東西來是不可能的，研究院裏能解決的，僅僅只是技術問題，然而想要做出實物來，需要專業的軍工廠。”

歐陽院長說道：“的確有這樣的軍工廠，只是目前我並不知道軍工廠的位置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沈輕言覺得這個話題應該已經談完了，於是站起身來，居高臨下的看著歐陽院長。

“如果……國際物理研究院院長的位置，您來坐。”

如果什麽，他並沒有說。

歐陽院長卻心知肚明。

他現在只是副院長，只要再進一步，就可以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了……

沈輕言走到門口的時候，才回了一下頭。

“時候不早了，歐陽院長早點休息吧。”

歐陽院長連連點頭。

出了會客室的門，沈輕言才迎面遇上了自己的副教官。

陳願明顯是收到了什麽重要消息，一見到沈輕言，便立馬開口。

“教官，9區情報組收到了一條電報。”

電報？

沈輕言之前也了解過自己被綁架之後發生的事。

發電報這個操作，有點熟悉。

陳願說道：“電報內容只有兩個字——換人。”

聽到這話，沈輕言瞬間就確定了這必然是蘇墨琛發來的電報。

但蘇墨琛並沒有說明到底怎麽換人、以及在什麽地方換人。

沈輕言想了想說道：“想辦法給對方回一封電報，問清楚時間地點……算了。”

陳願：“？”

沈輕言說道：“直接把交易地點定在太平洋公海吧，到時候給他發個坐標。”

太平洋公海是個好地方。

如果蘇墨琛敢做出一些不該幹的事，那就別怪他火力全覆蓋了。

“是。”

9區情報組的電報發出去了，但卻並沒有收到回應。

沈輕言也不著急，繼續悠哉悠哉的訓練菜鳥。

而令他沒想到的是，第二天一大早。

昨天那六個不合格的學員，真的有人自殺了。

那人是在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飲彈自盡。

死的時候，槍管還在嘴裏，腦袋後面卻已經炸開了。

沒有沈輕言的命令，暫時無人動那具屍體。

沈輕言隨意的掃了一眼，淡淡的說道：“死的挺痛快，收拾幹凈吧。”

這種自盡方式，可以說是最快使人死亡的方法，除了死前的恐懼之外，幾乎沒有任何痛苦。

因為人的大腦受損之後，是有存活的可能、或者說可以存活短暫一段時間的。

但腦幹完全受損，卻會立即死亡。

子彈從口腔裏打進去，正好可以擊穿腦幹，實現瞬間斃命。

21區的教員們為這人收屍的時候，其他學員也都在。

沈輕言轉過頭，十分認真的說道：“還有想死的嗎？趕緊一起，正好能一起收拾幹凈。”

學員們一個個縮著脖子，看著跟鵪鶉似的，一聲都不敢吭。

沈輕言隨意撇了一眼被擡走的屍體，冷笑。

“看清楚了，你們如果死在這裏，也會像他一樣丟人！”

對於這些傭兵們來說，同情心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。

在這種情況下自殺，簡直可以說是最丟人的死法。

對於自殺的那個人，其他人心裏也就只有鄙夷。

沈輕言擡高聲音。

“還有五個人，請你們一定把握好自己唯一的這次機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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